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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民生報/記者李淑娟/專題報導】




提到連文彬,多數人想到的是他過去身為李前總統登輝的「御醫」種種,偏偏,這位「御醫」可不願因病人而貴,他自稱「草地醫生」,看總統和看尋常百姓是一個樣,親切、幽默而仔細;他常說,生命是尊貴的,這一點,不會因人而異,而醫生就是「醫生命」,而非醫病;因此,他歡喜行醫,熱愛研究,教學像交朋友,看病如訪親人,不論在門生、故舊、病人眼裡,這位「仙仔」始終是他們生命中的「大貴人」。




這位「大貴人」一生充滿傳奇。他出生北縣雙溪一個地主家庭,1895年日據時代,由於數位族人遭日人殺害,致家道中落;在家裡十個兄弟姐妹中,他是唯一存活者;考大學時受歌仔戲的影響,覺得當判官正坐升堂最為威武,因而以第一志願考取國立中央大學法律系;但是在父親堅持下,他仍念了台大醫科;一方面,眾多手足一一夭折,尤其目睹么弟5歲時身罹痢疾,漢醫餵以鴉片治療,未幾即告不治,連文彬認為這些悲劇都是因缺乏醫藥常識所致;加上他曾在補習途中經過一林地,目睹一團巨大的鬼火忽焉在前、忽焉在後,據聞前幾天有一少奶奶在該地上吊,對當時年少的他除了驚駭,更對人體和靈魂也產生探究的興趣,因而決定投入醫學領域。




有趣的是,這位「名醫」坦承他從醫學生開始,就是「天字第一號密醫」,因為當時台大不准實習,但是,對行醫充滿嚮往的連文彬下班後,便跑到馬偕、中興醫院觀察學長怎麼看病,大六便偷偷在家裡為人看起病來。他的第一個病人是胃潰瘍,沒一個月就讓病人痊癒了。第二位病人是一年輕的農夫,貧血很厲害,腳整個浮腫,經樹林一位博士診斷為腎臟病。但連文彬認為是一種「十二指腸蟲」侵入所致,不但大膽地幫他掏蟲,再輔以鐵劑,也是一個月就神奇地康復了。第三個病例更奇,老太太已被移至大廳,香爐也擺了,表示家族已做好送終的準備。連文彬一看,就是肺炎嘛!開了藥方,沒幾日病人就可離開病床了。鄉下人對這位少年醫生能「起死回生」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;從此,「囝仔仙」的稱號不脛而走。




連文彬後來還發現過第一例「稀罕症候群」,轉介至台大,由台大醫師提出報告,列入文獻,很多人對他還是醫學生竟能診斷若此,十分驚訝。連文彬說,在求學時代行醫,現代看來似乎不對,但當時醫療匱乏,鄉下人能找到人看病多心存感謝;而他也由於有如此獨特經驗,便決心投入內科;而在醫學教育改革上,他也力主課程設計應讓醫學生及早接觸臨床,並多接近病人為主。




進了台大內科後的連文彬如魚得水,自第三年住院醫師起,當時的蔡錫琴教授要看一些VIP,總是帶他隨行;小小年紀的連P不僅跟著P學功夫,也看盡當時胡適之等名人。但是,讓連文彬最懷念的是那時內科的氣氛單純,每個人只知道努力工作,大夥兒偶而一起聚餐、唱歌,其樂融融。及至他自己主持內科,第一個要求便是透明化,他認為無事不可談,大家一起奮鬥,就是不要鬥心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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